第十一章 旧时恩怨(1/2)

正午的阳光,开始有些闷热了起来,街上的水汽已经尽数被蒸干了,露出惨白的地面,时而还能看到一些死了鱼儿,半身的骨刺陷在泥土里,此时已然被蝇虫环绕,散出阵阵的恶臭来。? ?

经过了上午的事情之后,冬儿明显欢快了许多,小小的脸儿红扑扑的,仿佛做什么事情,都很有力气一样。

此时的她正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扒子,来回的翻动着正在那刚刚立起来院之中,晾晒的米粮,因为少爷说了呢,早些将米晾干了,才能早些让人来修房子呢,修好了房子,他们才能搬回去住,就再也不用,跟那个老太婆住在一起了。

少爷说的,那个老太婆不是好人呢,这让冬儿心里有些不好受了起来,不是因为那个老女人,而是为了那五十贯的宝钞,可是少爷不让冬儿去要,冬儿也不知道是为什么,可是少爷说的,便一定是对的,她便也不再管了。

冬儿本就只是个傻姑娘而已,就只要好好地听少爷的话,也便好了,而少爷是让冬儿在这里看着这些米的,所以,冬儿一定不会让少爷失望的呢。

在冬儿看着家里米粮的同时,秦泽正在吴县的街上闲逛,街边已经开始出现了头上插着草,等待出卖的孩童和女人了,多是一些穷苦出身的,由着家里的男人,或者是父亲带着,蹲在街头的泥地里,任由过往的富家人,挑来捡去。

每逢灾年,便是这些为富不仁者,扩充家奴,兼并土地,大横财的时候。

剥削,压迫一直都是如此的展和壮大的。

不公平,对此,秦泽是明白的,但是却并不怎么在乎,因为这事儿,即便是在千年之后,也仍旧存在,他早就已经见得麻木了,他并非圣人,也非帝王官宦,他只是个被赶出了家族,顶着废材名分的秀才而已,所以只要做他此时该做的,便可以了。

说起来,他那个废材的名分问题,其实秦泽早就已经有些猜测了,这源于冬儿对于他之前是何等情况的保密,任何的时代,草包这样的名声,都不是很好听的,更何况秦泽之前还丢了那么大的人,所以冬儿不愿意告诉秦泽。

可是冬儿还是忽略了秦泽当初那件事儿产生的影响了,秦泽几乎是成了整个吴县的笑柄了,所以即便是在这灾后如此忙乱悲伤的时候,秦泽出来的时候,还是会被人戳上几下脊梁骨的。

甚至是会有那样刚刚做好了饭,出来找自己孩童的母亲,看到了秦泽时候,直接当着秦泽的面,教训家中的孩子,“看到了么,那就是秦家的那个草包,你若不好好听话,将来也得想他一样,知道么?”

然后便会得到孩童十分茫然,却认真的点头,激起那母亲心中的自豪感,鄙视的朝着秦泽看上一眼,然后躲瘟神一样的消失在了前方的院门口,仿佛这一刻秦泽的存在,便会给她们带来大大的霉运一样。 ?

秦泽对于这样的目光,同样是不在乎的,我心本清净,纷乱自难生,人活一世,终究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不顺的,几句恶语都受不了的人,能成什么大事儿?

甚至是当秦泽在街上慢慢游荡的时候,反倒是把他当初生的事情,当成是个故事来听的呢,反倒是让他觉得,挺有趣味的。

事情到不是很复杂,只是些小事而已,当初秦泽在秦府之中时,靠着秦府的关系,和钱财的打点,弄了一个秀才的名额,但是他本身却没有什么的自知之明,偏偏觉得自己才高八斗,举世无双。

所以经常出入所谓的文人诗会,时不时的写上一两“黄狗身上白,白狗身上肿”之类的打油诗,多被人耻笑,但却不自知,到是也在吴县的文人士子之中,混了个秦大才的名声。

旁人多是讽刺,但其却信以为真,处处宣扬,可见他有多麽的草包了。

而吴县之中,县令钱伯忠有一子,钱度钱子明,为人颇有几分的风流文采,又长的一副好皮囊,所以多被县中之人吹捧,号称吴县第一才子的,其实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而已。

那日秦泽刚刚得了家里月银,带了几个家中胡混的兄弟,去得吴县最好的青楼风月楼想要好好的开心一番,却不想正碰到钱度那孙子,在这举行什么文会,将秦泽想了多日的头牌“落雁”占了去,心中不忿,便讽刺了那钱度几句,说他只会浪得虚名。

钱度本身便是小人,见是秦泽,想到他名头,便出言讥讽,加之周围的人起哄,于是便约定与之文斗一番,输了,便要赤身从这风月楼爬出去。

本就是个坑,自然是钱度赢了,便要人过来扒秦泽的衣服,秦泽虽是个浑人,但也知道愿赌服输的,只当自己倒霉,便伸手要解衣衫,然而这个时候,那钱度却觉得赢得太过轻松,心中不甚爽快,眉头一动,突然说了一句话,瞬间将秦泽惹恼了。

当时的钱度摇着扇子,笑嘻嘻的对着身边人说道,“之前,钱某一知己故友曾与我说,秦家女子,最善自解衣衫,今日一见,却有偏差,并非仅女子也。.ww. ?”

钱度说的,是秦家的一个丑事,秦家家主秦守成的第六房小妾,跟马夫有染,结果被人抓奸当场,马夫并非秦家家奴,而是外雇之人,为了活命,便一口咬定,是那小妾自己脱了衣服,勾引于他。

虽然当时县令钱伯忠得了秦守成的钱财,严判了那马夫,那小妾也被秦守成处理掉了,但是秦家女,擅长自己脱了衣服,跟男人鬼混的话,还是慢慢的流传了开来,成为了吴县最大的笑话。

秦泽本身就是个脾气火爆的草包,当初因为那事儿,他的两个姐姐,可是没少受人嘲笑,他也为此,被人戳了几年的脊梁骨,自然对此事非常在意,听得钱度所说,自然怒火中烧,抓起身边茶壶,便砸在那无耻之徒的头上,瞬间便见了血。

钱度身边之人皆是无用书生,有些人甚至是被那鲜血飞溅,而惊得跌坐在地上,自然没有办法帮得了钱度,于是那个家伙,便被秦泽打的连他母亲都不认识了。

然,对方毕竟是钱县令的公子,秦家家住秦守成知道后,大惊失色,连忙前去告罪,因得两人之前多有钱私来往,钱知县并未说什么,但其妻却爱子心切,肆意咆哮,秦守成回来之后,便觉事情不可拖延,以免祸及秦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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