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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是要死谏……”赖云烟无语看着苏明芙。

她哥哥为魏瑾泓死谏?这还真跟黄鼠狼给鸡拜年一样让人穷词。

苏明芙轻咳了一声,先是垂首不语,但到底还是担心赖震严,又抬头迟疑地对赖云烟道,“不会有什么问题吧?”

死谏归死谏,但不能真死才成。

“兄长心里有数。”她与京中远隔万里,来往一通消息都要一月有余,哪真能知道那么多,这时候只能想着兄长那强悍的性子聊以安慰了。

“嗯。”苏明芙摸着肚子沉思良久,跟赖云烟道,“你哥哥做什么都自有他的道理,我们无须担心。”

“是。”赖云烟笑着利落地点了下头。

她这嫂子是个孕妇,她必须要比她更坚决自信,这才能让她不慌乱。

赖云烟与苏明芙聊过后,刚要出门,给苏明芙送补汤过来的丫环朝她就是一福腰,脆生生地道,“姑奶奶安,夫人请您去呢。”

“何事?”赖云烟眉毛微微一扬,笑道。

丫环掩嘴笑,“小小姐把花绣乱了,夫人让您赶紧过去吓唬吓唬她。”

赖云烟摇头,嘴间笑道,“好事从不找我,这种当恶人的事尽是惦记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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赖云烟到了舅母处,刚进门,就听她表弟那胖呼呼的小女儿在跟她奶奶娇声娇气地道,“阳表哥是嫁不得的,他长得和娇娇一样高,他背不动娇娇,娇娇也是背不起他,在一起是不会有好处的,朝表哥可以嫁上一嫁,只是赖姑奶奶好凶,娇娇好怕,还是不要嫁的好。”

“叫姑妈。”赖云烟板着脸走了进去。

她这一走进,任娇娇倒喝了口气,拿小手掩了嘴,眼睛乱转,似是要逃窜。

“站直了。”赖云烟故意严道。

任娇娇嘟了嘴,却还真是怕她这凶恶的表姑妈,乖乖地走了她们身前,眼睛怯弱地朝她奶奶看去,撒娇道,“奶奶……“

“你可来了,”任庞氏拉了赖云烟的手,很是干脆地道,“赶紧把这个不会绣花的小闺女扔出去,我看以后是嫁不出去了,还是现在扔了的好。”

“奶奶,不要扔嘛。”任娇娇一听,立马爬上了她奶奶的腿,抱着她的脖子,把头埋在了她的胸口不动了。

“那你嫁不嫁你朝表哥?”任庞氏是下了死心非要把她这个心肝小孙孙塞给赖云烟了,这对她好,要是订了这亲,她家小孙孙再如何也能安享这荣华富贵一生。

“嫁喽。”在被扔与嫁给朝表哥之间,任娇娇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嫁。

“我可不敢要,您还是自个儿留着。”

“嫌弃啊?”

“可不!”赖云烟斩钉截铁,拿手指截着任娇娇的脑门,咬着牙恨恨地道,“昨晚还捉了小虫虫扔到姑妈的茶碗里,讨了你进门,我肯定得天天吃那虫子,我可不愿意!”

任娇娇一听,咯咯笑了出来,笑得眼睛都弯了。

那笑声,跟她眼前这表姑妈看好戏笑出声时的声音一样,欢快又透着股坏气。

“你又捣乱了!”任庞氏瞪了眼,正要再假装训斥几句,娇娇的亲娘任洪氏却是来接她回去喂食了。

她先是朝她们都请了安,再从婆母怀里抱了四岁的女儿到怀里,朝她们道,“我抱了她就去喂了夕食,稍后就送娇娇过来给娘亲和烟姐姐玩儿。”

“这说的是什么话?”

“去罢去罢,早些送来。”任庞氏正要教训她这儿媳妇,却被赖云烟打了岔。

任洪氏偷偷一笑,抱了孩儿下去。

她走后,任庞氏与赖云烟正经问,“真不要啊?”

“还小呢,再过几年看罢。”赖云烟无奈地看着她舅母。

“唉,娇娇好着呢,与你合得来。”

“他姓魏,”赖云烟淡道,“要是仅是我的儿子,娇娇嫁过来就嫁过来,以后就是要那天上的月,我也定会去想想法法子。”

任庞氏一听,拿帕掩嘴,思索了一会,才道,“好,再看看。”

说着那千情万种的美艳中年妇人抬了美目,与她冷了脸道,“但到时要是境况是好的,我家娇娇是定要嫁过去的,别的人休想抢了她的婚事。”

她膝下三儿生养出来的女儿只有这娇娇得她的欢心,她是定要把那最好的给她的,就是抢,她也要抢到手。

“晓得了,晓得了。”赖云烟拿她这掠夺成性的舅母头疼得很,说才说上几句话,她就想揉额了。
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任庞氏这才满意地点了头,说着伸手握了握赖云烟的手,探出温热后又笑开了脸,说,“好了,给你用的补汤还是有些成效的,你继续喝着,用不了几月,这身子就会好得不能再好了。”

“嗯。”赖云烟说这话时,看着舅母的眼里有着与前世她看着这个女子时一模一样的敬爱。

舅母能干又厉害,就是因着她的帮衬,嫂嫂才从鬼门关那里抢回了命,现在还有了第二胎。

上世,也是因舅母的坚强,他们才一路扶持再回到尘世。

“你这孩子……”见她又瞧着她笑,任庞氏拍拍她的脸,心中便又对她柔软了些。

这世上,人与人之间谁人无利害关系?她从来不觉着对谁狠辣有什么不对之处,但对着这个老是笑看着她任家外甥女,却觉得对她宽容两分也无碍。

有时也还想着,她有几分真心,她就是还她几分又何妨。

“过几日,要去庄子住上几日,那是新庄子,没什么人气,天气尚还寒,你身上穿暖些。”她叮嘱道。

“记着呢,说来,我带来一块红狐的皮,不适我穿,稍会就让丫环给您。”

“给我作甚?我不适宜穿了。”

“您就穿着罢……”赖云烟叹气道,“我现下都不知您当初为何就嫁给我舅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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